封不平還是妥協了。

當楊鮮打開虛空拓印機之時，空氣中頓時浮現出他在玉界的整個戰鬥經過。從破開封印開始，到進入礦坑，然後發現血池爭奪朱果，然後是遇見血巢，小雪橫死，最後當小雪以雪峰女王的姿態出現，強殺“王”為止。

一時間，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。

沒有參與玉界之行的小黑、於婷婷、花瑩雪，頓時淚流滿面。她們絕沒想到，楊鮮這一趟旅程簡直猶如地獄，生死搏殺竟是如此慘烈。

她們也終於理解了楊鮮，為什麽這一次要堅持孤身前往花家。

顯然，他太害怕再次經歷生離死別，也由此可見，在他的心目中這些人是真正的夥伴，羈絆之深簡直超越血緣。

就連封不平也是唏噓不已。

“楊兄築基之後，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威能。築基前的積累已然超越極限？”

楊鮮點了點頭，“這些蟲族究竟是什麽？”

“跟你猜測的差不多。”封不平沈默半晌，終於還是隨手一揮，一道閃爍著幽光的法陣出現在地面之上，“隨我去昆侖吧，茲事體大。”

楊鮮點點頭。

昆侖仍舊是雲海萬峰，猶如仙境。花樹之下，霄雲道人盤坐大石之上，正面對著雲海聚氣行功。

但他便如同腦後生了眼睛一般，“徒弟，看到了？”

封不平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，點了點頭道，“看到了。師父也看到了？”

“屁話。”霄雲道人轉過頭，“別說你們在京都看，你們就是跑到大荒山去播放我也看得見。”

“呃……”楊鮮有點無語，雖然他早知道霄雲道人是這麽個性子，但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一個世外高人竟是這種談吐，“請問前輩，那蟲族究竟是怎麽回事？他們是什麽目的，又為何會出現在玉界？”

“還記得你的夢境嗎？”霄雲道人看著他似笑非笑，“就是我們看你做了一年的夢。”

楊鮮點了點頭，“那個夢如此怪誕……前輩為什麽要提起這個夢——難道說……”

說到這，楊鮮的腦海當中猛然亮起一道閃電。那與先行者決戰的豈不是蟲族！！

霄雲道人點點頭，“原本我也不知道，後來我聯絡了師門詢問此事，這才從掌教師尊那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。”

說到這，霄雲道人嘆了口氣，“看了你在玉界的經歷我才可以肯定，它們……真的回來了，或者說從未遠走。”

楊鮮瞪大了眼睛，“怎麽回事？”

他有點焦急。

為什麽自己會夢到先行者和蟲族的絕戰？那夢中老者自稱楊鮮，絕不可能有如此巧合——而夢境中飛雪山崖的女子，以及離恨天灌愁海的仙子又是誰，難道也是與自己有著關聯。

“先有蟲族，再有先行者，然後才是人類和修真者。”霄雲道人搖了搖頭，“我們本是一體——混沌初開，蟲族誕生，先行者由蟲族進化而來。那時，他們便是人類的模樣，只是隨著科技的發展他們選擇擺脫肉身的桎梏，以精神體存在於寰宇。而修真者和人類則是選擇保持肉身，這其中一部分走上了修真之路的人類便成了修真者。”

“那……”楊鮮開口要問，但是霄雲道人擺了擺手，打斷了他。

“至於為什麽會掀起這場大戰，當然是爭奪靈石惹的禍——你們地球上的人類，不是一樣為了爭奪資源爭奪地盤打的你死我活？這些種族同源，自然對於靈石的渴求同樣強烈。無數個紀元過去，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種族的起源。以至於現在，已經沒有人再知道蟲族究竟起源於何地，何處。”

“那為什麽我會夢到蟲族和先行者的大戰？那位老者是誰……”

楊鮮簡直滿心疑惑。

“這個我可回答不了你。”霄雲道人搖了搖頭，“或許等你的修成金丹，乃至於修成混沌仙人，才可能接觸到世界的本源面貌——之前我曾說過，以我的修為都推算不了的前塵過往。小子，你多加努力哦，我看好你。”

……

“超級玉界的入口在地球裂開，蟲族再現，很有可能這就是這個紀元之末的開始，寰宇大亂將生。”霄雲道人微笑著，似乎一點都不擔心，“抓緊修煉吧，小子。”

“紀元？”楊鮮腦海當中根本沒有這個概念，“紀元是什麽？”

“一個紀元便是一個混沌。”封不平接過了話茬，“便是一個破滅一個新生。你的夢境當中，許是上個，甚至許多個紀元之前的末日景象。”

“混沌破滅與初開，還能有人躲得過？！”楊鮮簡直無法想象。

“當然，不然我輩修真人追求個什麽？那些所謂的混沌仙人既是聖人，便有一定的概率逃過最終的大劫難。也就是混沌再開。”封不平看上去也並不急躁，面色平靜地說道，“從你的那些夢境推斷，師父方才所說極有可能是真的。”

霄雲道人屈指在封不平的頭上彈了一記腦崩，“臭小子，敢懷疑為師說的話？真不知道你這是隨了誰，那不成是隨了你那瘋子師叔。”

說到這，霄雲道人突然嘆了口氣，“怎麽會好端端地談起了他，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，怕是成聖無望。”

楊鮮默然。

這位霄雲前輩的目標是成聖？而自己如今只不過是小小的築基修士，連金丹大道都還遙遙無期，更何況金丹九裂才是真仙……

“敢問前輩修了多少年？”楊鮮忍不住問道。

“十二會，一元之數。”霄雲道人忍不住摸了摸下巴，“這麽算起來，我跟那些老怪物比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嘛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楊鮮一臉懵圈，作為野路子修真者，他對這些說法完全沒有概念。

“一個會便是一萬零八百年，十二會便是一元，十二萬九千六百年。”封不平解釋道。

楊鮮簡直心驚肉跳。

他知道修真無歲月，但也不至於如此無歲月法吧？如果按地球人的教材，這位霄雲道人開始修道之時，人類還沒有進入新石器時代。

“距離紀元結束還有多少年？”楊鮮又問。

“天知地知，你我不知。”霄雲道人搖了搖頭，“也許是明天，也許是一個衍紀之後，誰說得準。”

衍紀是什麽東西，楊鮮也沒興趣了解了。總之，比一元之數要高級很多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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